CHAPTER 82 Take my heart away (第3/4页)

得连自我都快要认不清。那么也就遑论外在。能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天空中远去的飞鸟仿佛曾在某处一掠而过。奇美拉黑洞洞的眼眶也似乎曾在某夜的梦中阴冷地将他注视着。还有……还有她的声音，也像是隔了无数堵墙那样好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霍克曼！”

    可是，就是这道声音。

    让他意识到自己绝不能止步于此。绝不能在这里狼狈倒下。

    原来——即便是查尔斯·霍克曼也会有这样的念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她面前丢脸。不能把如此不堪的一面暴露人前。

    千钧一发的那一秒，他终于夺回身体的主控权。

    后退、侧身，不算完美地避开那只畜生生命余烬般的最后一击，再反手毫不留情地斩开它粗壮的脖颈。那只狮爪的尖端依旧划开了他胸前的衣襟？没关系，至少他还活着。还能听莉莉·菲尔德是怎么既不情愿却又碍于善良的本能过来问候他的。

    硬着头皮：“还、还好吧？”

    ——这傻瓜。当然不太好。

    不情不愿：“（伤得）很重吗？”

    ——确实不轻。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样走过来靠近他：“你还有止血药吗？要不要喝一瓶顺便来个疗愈魔法？双管齐下比较好吧？”

    为了确定伤势、选用最合适的咒语，并最大程度地发挥效用，疗愈魔法的施用一般是要在没有衣物覆盖的情况下进行的。霍克曼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淡声道：“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吧，不然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愈合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忍着吧！”

    莉莉认为她和他在这节课上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既然他不需要她的帮助，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帮他——反正他自己都说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那在迫于形势而结成的短期盟友关系破裂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即可。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可是，才刚抬起脚来走了没两步，一道岩质的壁垒突然毫无预兆地升起挡住她的去路。莉莉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把戏。她皱起脸来用那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回头看他：“干什么啊？你还有事？”

    他已经从树下站起来，还是没擦脸上的血，就那样带着半张脸的血污向她靠近。原本应该是惹人不快的，可干涸的血痕放到那张脸上都像什么别出心裁的装饰品，让那张平日里一看就属于城市精英的脸多了几分属于丛林的野性与失序感。霍克曼拿着一颗足足有半个掌心那么大的晶核走近她：“这个，不要了吗？”

    ——哦，是奇美拉的掉落物，相当于其心脏的晶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拿到手的。她皱着眉盯着他手中的晶核看了几秒，又抬起眼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那两箭的奖赏。你还颗粒无收吧？就拿这个当作报酬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穷人和差生也知道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它是由你斩杀的，我不过是为了活命从旁协助而已。理应由你收下。”

    “哦，”他用柔和如天鹅绒般的声音低而恶毒地笑了一声，一步步向她逼近：“乡巴佬的那点自尊心又可怜巴巴地占领高地了是吧？告诉我，不识时务能让你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吗？务实一点吧，莉莉·菲尔德。尊严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轻易享有的。”

    ——刻薄得毫无来由。她紧紧抿着唇默不作声地听完这番用来羞辱她的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那你把它给我又对自己有什么切实的好处？享受一番羞辱我得到的虚无缥缈的快感后把实实在在的利益拱手相让？我是你的谁，少爷？你何必对我做慈善？”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将那个词重新在齿间咀嚼了一遍：“‘慈善’？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做慈善——尤其是对你。”下一秒，他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