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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没有眼泪。

    包厢里没有其余声音，窗外有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投进来，斑驳地落在桌面上。

    林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主动拿过自己的碗。林槿低着头，林棉把碗放到他面前。林槿看着碗里那几只热气腾腾的馄饨，喉结动了动，许久才发出一声“嗯”。

    三个人终于再次坐在同一张桌前，看着面前，来自他们母亲遗留下来的心意。

    林棉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膝盖上摩挲了片刻，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把双手扣在一起，像祈祷那样，十指交握，掌心合紧。

    她在心里默默对母亲说了几句话。并不复杂，只是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语言。

    然后林棉睁开眼睛，眼神从模糊的祈念中收回，重新聚焦到眼前。她望向桌边的两个兄长，视线先落在林槿身上，又转向林聿。

    林棉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一个不完美但真诚、孩子气的笑容。

    “mama，”她轻声说，像是在穿越时间对另一个世界喊话，“我开动了。”

    就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坐在她对面的林槿埋下头，双肩微颤。有风吹进他身体里。

    他开始呜咽了。那憋了太久的声音，有点沙哑，从喉咙深处一声一声地挤出来。

    林聿拍拍他的肩膀。

    林棉舀起一只馄饨，送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一点点将她带回那个厨房、那张桌子、那个有母亲的傍晚。

    她总是穿着柔软的裙子，长发利落地盘起，专注说话时会拢着额前的碎发。她光洁的侧脸，修长的双手，温和的声音，淡淡的香气。

    林棉有她的鼻子和眼睛，也是她小时候最骄傲的事。每次mama看她时，她都会偷偷比一比，心想：我是不是也能长成，像mama那样。

    那是她记忆中母亲永远的模样，年轻、美丽，是这个家里最恒定最柔美的一束光。

    林棉咽下第一口馄饨，熟悉的咸鲜与微甜，这使得她的眼眶一阵酸胀。但林棉没让眼泪流下来。

    她只是在心里，对着那个再也见不到的方向说：

    “mama，我吃到了哦，真的很好吃。”

    吃完饭后，他们两个又陪林槿一起回到学校。

    校园里午后的阳光被树荫裁成一格一格的，洒在路面上斑驳有序。林棉走在两位哥哥中间，手里还拎着刚才装馄饨的保温袋，步子比来时轻了许多。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男生宿舍楼。林槿在前头领着他们上楼，走廊里安静干净，窗户敞着，风吹进来。

    宿舍门被推开时，林棉还有些意外。

    原以为男生宿舍会凌乱不堪，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整洁得几乎有些刻板的陈设：床单铺得平整，书桌上的书码得整整齐齐，垃圾桶是空的，连风扇都擦得锃亮。靠窗的床铺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

    “你们宿舍也太干净了吧？”林棉夸赞地说。

    林槿“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夸奖，却还是有些骄傲。

    宿舍里另几个男生也都在，看到林棉进来，表情一时间有些惊讶。毕竟宿舍里很少有女孩子来，尤其还是看起来笑意盈盈的同龄女生。

    “这是我meimei。”林槿介绍了一句，又补充，“还有我哥。”

    林棉从背包里拿出一盒自己做的牛轧糖，还有提前装好的几包零食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宿舍几个人，就多带了一点，不要客气。”

    男生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纷纷道谢，语气里透着真诚和一丝受宠若惊。

    林聿也顺手把刚在门口买的几杯奶茶分发过去。

    一时间，原本安静拘谨的宿舍气氛轻松了不少。

    林棉看着他们，感觉这个下午，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