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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场 (第1/2页)

    

午夜场



    第四章   午夜场

    年夜饭结束后,周韵主动帮母亲和阿姨收拾餐桌。她动作利落,碗碟在她手中像被驯服的鸽子,轻巧地叠在一起,不会发出任何刺耳的碰撞声。之轩站在一旁,偶尔接过她递来的盘子,两人配合默契得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晃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看他们演这出阖家欢乐的戏码。窗外偶尔炸开一两朵烟花,照亮落地窗上我们所有人的倒影——父亲坐在扶手椅里看报纸,母亲和周韵轻声交谈,之轩背对着我,肩膀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僵硬。

    “之薇。”母亲突然叫我,“带周韵去阳台看看烟花吧,你们年轻人聊聊天。”

    我放下酒杯,玻璃与茶几碰撞的声音比预想的要响。之轩的背影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

    周韵跟着我来到阳台。冬夜的冷风立刻灌进衣领,我下意识抱紧手臂。她站在我身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上海过年都这么冷吗?”她笑着问,声音里带着北方人特有的爽朗。

    “今年算暖和的。”我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陆家嘴的霓虹,“之轩没告诉你?”

    “他不太爱提以前的事。”周韵的目光投向远处,黄浦江的游轮正缓缓驶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伦敦分公司工作两年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栏杆。之轩在伦敦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一片空白。他走后的第一年,我甚至不敢看任何关于英国的新闻,怕在某个街角突然看到他的身影。

    “他很少提起家人。”周韵继续说,语气温柔得像在分享一个秘密,“但我知道他很在乎你们。”

    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照亮了她半边脸。那一刻,我几乎要嫉妒她的单纯——她怎么会懂呢?之轩不提家人,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在乎到必须用整个大西洋来隔开那段记忆。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听见自己问。

    “行业年会。”她笑了笑,“他喝醉了,我送他回酒店。结果发现我们住在同一层。”

    我差点笑出声。之轩会喝醉?那个连高中毕业派对都能保持清醒的人?他分明是故意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想要什么,从来不会直接伸手,而是等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听起来很浪漫。”我说。

    周韵的脸在烟花映照下微微泛红:“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我差点咬碎后槽牙。之轩的温柔是裹着刀片的棉花糖,表面甜腻,内里锋利。那年,他在我耳边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的时候,声音也是温柔的,可那句话却比任何粗暴的拒绝都伤人。

    回到客厅后,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被雨水打湿的山茶花。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像是无数道透明的伤口。

    “之薇。”母亲突然叫我,“帮周韵拿条毯子,客房可能有点冷。”

    我转身上楼,故意放慢脚步。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之轩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色的灯光。我经过时,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他惯用的那款沐浴露,母亲给他买的一模一样的。

    我站在客房门前,手里攥着那条羊绒毯,却迟迟没有敲门。

    走廊尽头的灯光从之轩半掩的门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我盯着那道光线,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脚步不受控制地向那边移动。

    门缝里传来水声——他在洗澡。

    我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他的房间还和五年前一样,书桌对着窗,床单是深灰色的,床头摆着一盏黄铜台灯。唯一不同的是,书架上多了几本英文原版书,还有一张他和周韵的合影——伦敦眼下的合影,他穿着黑色大衣,周韵挽着他的手臂,笑容明亮。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迅速退到门边,却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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